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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告解

Vox x Ike

繪師:味曾

​文手:Hanana

10.VI-完整圖.png

外面雷聲響作,狂嘯的風吹著平日裡安靜端莊的樹,有些枝葉折斷,有些被雷打的焦黑,看起來慘淡不堪,跟平常的大方平靜的森林不同,落下的雨又像是想清洗什麼一般,豆大的雨點刷洗著大地的罪惡,彷彿想替誰贖罪一樣,教堂裡的年輕神父只是煩躁的蹙起他好看的眉毛,那雙金色的眼眸有點恍惚的看向窗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從他追尋不到的回憶裡浮現。

『我們都不會為了彼此放棄自己的本質的。」

Vox仰頭,挺對的,他的確也這麼認為,但卻想不起來是哪個人對他這麼說的,他略有所思的往外頭走去,不在意打在身上的雨造成了刺痛,隨機的落雷也沒有驚擾到他的思考,他站在森林前,望著那未知的盡頭,不知道從哪裡升起了一絲熟悉,或許那樣喧鬧晦暗的地方才是屬於自己,他突然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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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我想要告解。」

Vox因為這句話睜開眼,他看著不屬於告解室,又不屬於傾聽席的自己,突然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夢境中,他疑惑的盤旋,甚至湊到人家臉旁邊端詳,但卻也分不清裡頭的那兩個人是誰,告解室的那個人繼續說,他有點顫抖
「神父,我愛上了我不應該愛上的人,我想我應該有罪。」

「孩子,沒有任何一種愛是罪惡的。」

「但我是不應該玷污那樣美好的存在的。」
告解的男人聽上去有一點委屈,神父一愣,卻又溫柔的開口
「沒有任何愛會去玷污一個人的,以愛之名,去為自己爭取,問看看她吧。」

「……他。」
沉默過後男人起身,低著頭向神父道謝,接著留下了一朵白色玫瑰,他還沒走多遠,或許神父也想偷看那樣情竇初開的男孩,他快走到告解室,卻只剩一朵玫瑰,那個年輕的神父有點遲疑的伸手,卻還是拈起放到鼻尖,初綻的玫瑰香氣和清晨的露水撲鼻而來,他垂眼小聲的說了一句
「謝謝。」


醒來後的Vox有點困惑的張望,這個場景讓他無比熟悉,彷彿此生已經預演過一次,但這又讓他非常不理解,他當上神父也是近幾年的事情,也因為告解室修葺,他根本沒有在告解室裡聽過任何的告解,應該說,其實他沒有在這間教堂遇見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應該要有人過來嗎,他皺起眉頭,還來不及細想那些令人困惑的事情,一個極為靠近的驚雷讓他收回思緒,他揉揉眼睛,跳下床踩著拖鞋想去看看周圍的災情,他可不希望那陣落雷弄傷了自己種的一圃玫瑰,幸好,玫瑰沒事,旁邊的香草也都好好的,他才正要鬆一口氣,黑暗中猛然出現了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睛,帶著橄欖綠的瞳孔看向他,讓他錯愕的叫出聲
「是誰?」

那個人眨眨眼,然後對他搖頭,又指指自己的喉嚨,Vox看明白了,噢,他不能說話,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況後,發現男人不僅渾身狼狽,連衣服都有點破爛焦黑,好似剛才的點點落雷都打在他的身上一般,Vox有點心疼的蹙起眉頭,接著邀請他進屋,他沒辦法不去在意他的傷。


進屋後Vox先是遞給他一杯水,男人潤過嗓子之後遲疑的張了下嘴,然後微啞的嗓音發出了幾個音節,他有點困惑,又清清嗓再開口,發出了輕柔的像小提琴、有點高昂卻又甜美的嗓音,如天使一般純淨,又好似惡魔一般蠱惑,他說自己是Ike,出門時不小心迷路了,然後還不幸的碰上了連續落雷,他嘆氣,Vox又幫他把水滿上
「這麼多道雷,不是天使墮天,就是惡魔降臨。」
Vox不經意的開口,隨即他一愣,抬頭看向錯愕的男人
「抱歉,我不是說你是惡魔還是什麼的……」

Ike輕笑,他拿起杯子又喝了幾口水,不在意的輕輕聳肩,半晌,趁著Vox轉過身拿東西時苦澀的開口
「如果是就好了。」

他不確定Vox有沒有聽見,因為他講的有夠小聲的,但沒有也沒差,Ike垂下眼簾,他看起來真好,他想。

 

Vox很快整理出一間客房給他,裡面擺滿了很多書跟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書桌,木頭桌緣看起來因為長期使用被磨掉上漆,但卻隱藏不了這個桌子被好好的保存的事實,Vox有點驕傲的告訴他,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房間,裡面有很多的書和手寫稿子可以隨意翻閱,床也很軟很舒服,在這裡面休息可以讓他消磨很多無聊的時光,Ike點頭笑著,接著跟他道謝,等到Vox關上門,獨自面對這熟悉的佈景,Ike有點心情複雜,他翻開被仔細疊好的稿子,然後心情複雜的讀著裡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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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突如其來的雷聲轟動,惡魔城主降臨於人間,一襲黑紅色斗篷映的他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白皙,帶點邪氣的上挑眼微瞇,低沉的嗓音宣告著自己來到人間,但他不像人們理解的那麼壞,他只是好奇心比旁人重了那麼一點,又多了那麼些淘氣的壞心眼而已。

他英姿颯爽、風度翩翩,在名媛和貴婦間有著不小的話題性,也吸引了不少追求者,但他卻捨去了風塵繁華,獨自跑到森林裡的教堂旁邊住下,他閉上那雙帶著粉色的金色眼眸,輕輕的問,美麗又端莊的神父啊,能否與我共舞。

神父以業務繁忙的理由拒絕了他第一次,但城主並未死心,他會在每天早晨替神父捎上一枝還沾著露水的紅色玫瑰,也在午後替他沏一杯淡雅的紅茶,隨著神父的禱告,在禱告室外晃著自己的腳,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等著神父出來。

他也會在夜晚數著星星,然後把每個聽來的傳說故事寫下來,他想和神父分享,甚至在雨天凝視著那被刷洗的更加潔白的教堂,想像神父走出來無奈的看著他的表情。

後來的某一天,初雪降臨的那天,城主坐在了教堂的鐘前,開心的看著飄落的雪花在掌心中融化,還數了冰晶上頭的分叉有多少,神父則在看見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並走過去替他撐開傘,這是神父第一次主動的接近。

後來偶爾的偶爾,神父會詢問城主要不要一起吃飯,城主也會到廚房幫忙,他說他對人類的食物很有興趣,再後來,城主從自己的小屋子搬到了教堂後方的客房裡,神父也不再推拒著他,甚至淨化的鐘聲已經好久不響了,有人問起時,神父瞇起好看的眼睛說
「如果惡魔不是需要被淨化的,為何還要敲響純淨之鐘呢?」


我喜歡……⬜⬜⬜⬜
嘿……Vay#@¢€°
我不會後悔,但我沒有一刻不痛苦著,你就這樣走了,你說你會回來,但你在哪呢?

你說過我哭了,你就算在地球的另一端也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我身邊的,我的眼淚已經可以澆灌花園了,但你在哪呢?

快回來好不好,你答應過的。

你好像回不來了,那我會去找你的,不管用多久的時間,不要忘記我好嗎?

抱歉了,是我沒有耐心,但我真的太想你了,如果你還記得什麼的話,等我。
不記得的話,我們就再重新認識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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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e安靜地把稿子再整理好,他輕輕的撫過那些混亂的筆跡,還有被淚水浸濕又乾了的痕跡,他閉上眼睛,故事裡栩栩如生的場景都能輕易的躍出回憶,Ike把自己的斗篷解下,然後苦笑的捏起自己被陣雷波及到的髮尾,橄欖金的髮絲被亂雷弄得焦黑,也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彷彿是想剝奪自己那些潔白的象徵一樣,一道道的落雷弄得他像從地獄上來,邪惡萬分的惡魔一般,但,如果是真正的惡魔就好了,他再一次的輕喃。


Vox敲響門,他說自己替他準備了一套衣服,讓Ike可以先去洗淨自己再出來吃飯,他剛才去廚房準備晚飯了,希望自己不會太餓,Ike開了門,他接過那套衣服,然後抬頭看著Vox的微笑,有點太溫柔,也有點太生疏了,他不記得我是誰了。

Ike很快的梳洗一番,然後推開門熟悉的往餐廳走,正把餐點端上桌的Vox愣了一下,他困惑的歪了下頭,但很快又揚起那個溫柔的微笑
「你穿這身白色的神父裝真好看。」

Ike捏住自己的袖口,也微笑的對Vox道謝,他壓抑著腦中瘋狂湧現的回憶,然後假裝沒事的落坐在其中一邊,Vox也拉開椅子坐到了對面
「你有不吃的東西嗎?希望你會喜歡今天的餐點……」

一滴眼淚默默的從白皙的小臉滑落在木頭桌子上,木桌吸收掉淚水之後原本被打濕的深色又慢慢暈染開,Vox有點不知所措的找著紙巾,他將紙巾遞過去的時候Ike啞著聲音小聲道謝,他看著盤子裡有點微焦的牛排,濃郁的奶油香味伴著一點點蒜味,旁邊擺著的奶油燉菜也香味撲鼻,裡面的紅蘿蔔跟馬鈴薯被切成一口大小,一些回憶又被這個景象扯出來,他不由自主地怔在那,任憑記憶襲捲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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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出爐的香味讓Ike忍不住湊到廚房,他看著還在烤爐裡的麵包,目不轉睛地問著在灶台邊忙著煮著燉菜的Vox
「麵包什麼時候會出爐?」

Vox把牛奶倒入放滿馬鈴薯跟胡蘿蔔的鍋子裡,又放了一塊奶油,Ike被他流暢的動作吸引
「這是什麼?」

「奶油燉菜,這個搭配麵包很好吃喔!」
Vox把鹽和歐芹碎灑入湯裡,拌了幾下,盛起一點的手邊的小碟子試了味道,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又拿起黑胡椒加了一點,然後拿著乾淨的小碗,裝了一些給Ike
「先試吃看看嗎?」

Ike接過Vox遞過來,還熱騰騰的湯碗,隨著湯匙舀起跟著飄散的奶油香甜味道,讓他吹了兩下就放入口中了。

後來Ike常常說這道菜很好吃,他真的很喜歡,再後來,幾乎每週都會出現的奶油燉菜,一直到他離開之後,一如既往的習慣。

Ike不會忘記,在他離開後的第一個星期三,他盯著廚房,不再出現烤的蓬鬆柔軟的麵包香味,也沒有濃郁香甜的奶油燉菜,只剩偌大的教堂跟空盪盪的廚房,村子裡的大家早就因為神父和城主過於親近,已經說這是被詛咒的教堂了,根本不會有人再來,獨自一人的Ike看著他使用過的刀子、廚具,一邊按著記憶摸索,一邊笨拙的搞砸著手上的事情,他因為切菜而傷痕累累的手,捧著那碗不怎麼好喝還有燒焦味的奶油燉菜時,終於忍不住的大哭起來,惡魔果然很狡猾,他會把你的心和生活都偷走,在最後只留下你一個人獨自想念。

餐桌上很安靜,Ike還深陷回憶,而Vox很仔細的在觀察他的表情,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盯著他,明明不認識的,但卻有一種熟悉感,他有一種想將眼前的人緊緊抱住的衝動,但他沒有這麼做,他只是看著,看著那樣漂亮的雙眼,好看的鼻樑,飽滿的唇,就像天使一樣,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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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是什麼樣子的呢?

路過禱告室時,Vox突然想到這件事,於是好奇的翻開來看,他很想知道,天使是否如同他所想像的,那麼美好,但事實上聖經內的描述讓他失望極了,他看著旁邊的插圖,翅膀眼睛翅膀,以及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圈的光環,天使居然不是美好的嗎?

Vox噘起嘴,想了一下又揚起笑容,接著把聖經闔上,扔在了禱告室,然後推開了告解室的門,他知道他在這裡
「神父我想告解。」

窗口後的人沉默了一陣,接著才開口
「說吧我聽著呢。」

得到回應的他有點得意,但還是收斂著高昂的情緒,皺起眉頭沉聲訴罪
「我私自認為天使的形象過於獵奇,不同於我對天使的想像,於是前來告解。」

「什麼?」

「我覺得天使應該要像神父您一樣,精緻漂亮,讓我想要親吻您那燦爛的瞳孔,想撫摸您白皙的雙頰,想擁有您粉嫩的雙唇」

又是一段很長的沉默,Vox有點不妙的想從窄小的洞口看見神父的表情,但他只能看見那雙比自己小的多的手,交疊,握緊,又放鬆,然後聲音又傳來
「天使是沒有確定形象的,你想要怎麼想像都行,今天的告解結束了,我會替你轉答上帝的。」

他生氣了,Vox嘴角還翹著,如果現在去湖邊採草莓,再做成甜點送給他,會不會原諒我呢?

後來他用了三塊草莓蛋糕和整個冬天的新鮮草莓才哄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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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使嗎?」
此話一出,不只在回憶的Ike被嚇到,Vox自己也愣愣的看著他
「我說了什麼?」
他困惑的問眼前那位漂亮的如同天使一樣的男人,Ike回過神,接著輕輕笑出聲,看著這樣有點笨拙的Vox,眨了眨眼睛
「你問我是不是天使。」

「那你是嗎?」
他看起來很期待,有點緊張的抓著自己的手,但Ike只是勾著嘴角,最後聳肩
「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或許是吧,自己有著那樣的記憶,但也或許不是吧,畢竟他重新回到人界,他看著Vox有點失落的表情,又忍不住開口
「但……」

「那你能當我的天使嗎?」
他打斷了Ike的話,卻講出了他正要說下去的句子,Ike點頭,或許,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唯一不會忘記的事情,就是永遠藏在心底的這份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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