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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JISANJI EN二創同人祭
NIJISANJI EN Derivative Work Association
你的名字
Shu x Ike
繪師:阿朱
文手:Kat
~預警~
·瑞語台詞純靠翻譯,如果有誤再三抱歉(跪下
·OOC警告、OOO警告、OOC警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Vox Akuma / Yugo Asuma 客串登場,僅僅些微描寫,主要還是以主角視角為主
~有異色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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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睜開眼的時候,感覺身體好輕盈。
遠方映射的陽光好溫暖啊,真的會有“好久沒看到了”的想法,頭腦還是有點恍惚,我這是身處在哪裡呢?
視線略微模糊,在往前注視的那一刻卻變得格外清晰,是無盡的藍天,卻不是雨後初晴的蔚藍,倒像是海洋一般的碧藍,腳下就像是如同夕陽餘暉般的橙紅,不過偏黃,兩者相互襯托,猶如奇跡的美景使我驚艷地難以形容我的情緒。
我是在天堂嗎?難免會有這個想法。
寂靜的海天一色,我感覺得到不時有微風吹過,舒服、清爽是我最直接的感受,我迷戀地開始觀察起眼前的美景,在餘暉之下,面前的不遠處,我好像…看見了一本書?
『好想看看那本書。』
我還沒來得及捋清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可是總感覺身後有股力量在推,我緩緩朝著那本書的方向走過去,看似遙遠的距離卻在幾步之後漸漸靠近,我下意識停在那本書前,這才看清它此時此刻正在翻頁。
可是現在並沒有風啊,我不由得感到困惑。
那本看不清封面的書在翻頁過半後,我想要湊得更近去閱讀,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有一股深紫色的光從扉頁間冒出,一開始的星星之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竄出並蔓延到書脊,我頓時感到詫異,那個火苗仍在持續加大,直至徹底淹沒那本書…
『噼啪』
突然聽見一個劇烈的巨響,那個火光就延燒到我的面前,視線可及都是越來越近的紫火,我暗自吸了口氣,嘗試過躲開卻根本來不及。
“ …… ! ”
昏暗的寢室裡,緊閉的百葉窗簾只透射進來些許白光。
灰藍發的青年坐在床上,額頭之間冒著冷汗,他急促地喘著氣,仿佛受到了驚嚇般從睡夢中驚醒,橄欖色的眼眸略顯疲憊,眉眼之下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片刻,一道淚痕劃過,悄悄地沿著面頰滑落,冰涼的感覺讓青年回過神來,
“啊嘞?”
IKE EVELAND 疑惑地喃喃,心底卻格外空虛。
『嘀嗒嘀嗒』
雨滴掉落的聲音不絕於耳,落在磚砌的地上聽起來顯得有些空靈,交錯的柏油路道是來來往往舉著雨傘向前的行人。
懸浮在半空中的交通號志有條不紊地改變著指示,高樓林立的市區除了不時響起的來電鈴聲及電子看板中的廣告,還有建立於市區之間的各條浮磁列車的軌道。
20XX年,此時的世界已經迎來科技發達的高效時代,隨處可見各種不同類型的電子設備,使城市裡的人們生活得非常便利。在城市的一隅,位於巷弄裡的一家咖啡廳已經亮燈,片刻只見一抹身影從櫃檯內側的樓梯走下,灰藍色的頭髮格外顯眼,他的雙耳佩戴了一幅酷似鋼筆鼻尖的金耳墜,鼻樑上挺著一副眼鏡,只見他伸了伸懶腰來到開放式廚房的吧檯前坐下,橄欖色的眼眸正看著灶台邊忙活的背影。
“早上好,Vox。”
“噢,早上好,我的小餅乾… ”
“希望你有個愉快的早晨~”
被稱作為Vox的青年回應之餘轉過身,將準備好的一碟早餐擺放到Ike面前,火候恰到好處的荷包蛋,培根和熱狗整體地堆疊在一起,剛烤好的切片土司放在了盤子的右側,散發著微微清香,旁邊還有調味的番茄醬和美乃滋。
Ike對那個外號表示無語,表情也毫不掩飾地讓對方看見,然而Vox只是微笑出聲,就繼續到廚房準備下廚需要的材料。
在享用早餐的過程中,Ike拿起了放置在一旁架上的報紙閱讀,即使在這科技發達的時代,哪怕網頁形式的新聞已經成了主流,他也始終喜歡這種翻頁的實感,基本上報紙的內容格外單調,除去政治上的紛亂、經濟上的變動,他本身最關心地果然還是『文學』這一欄所刊登的內容。
然而,雖然『文學』方面的文章佔了兩頁,內容卻千遍一律,剛剛閱讀過半Ike就已經翻至後頁,卻注意到扉頁的右下角,自己的作品也有被刊登上去,他正要感慨自己那受人尊敬的上司終於願意把自己的作品發表出來的時候,卻在仔細一看之後,使他怒火中燒地一臉飚出好幾句話,
“WHAT THE HECKEY?!為什麼我的作品被刪減了???”
“Titta på vad dessa onda killar har gjort ,jag kan inte tro vad jag ser? !”
身處廚房的Vox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瑞典語嚇了一跳,不過也沒漏聽前面一句夾帶怒火的疑惑,他從後方探出頭來,手裡還拿著菜刀,一臉關心地說道,
“呃…你還好嗎?甜心,我可以感覺到你的怒火。”
“我感覺很好!Vox,你不用擔心。”
只能以咬牙切齒來形容現在的Ike,Vox忍不住如此設想,只不過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如果說出來自己也許會有生命危險…他可不想再試一次魚子醬的威力。所以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安分守己,緩緩開口,“…很高興你聽起來挺精神的,記得把早餐吃完了再走哦…”
還不等他說完,耳邊就想起了清脆的鈴聲,當他再度看向外面時,藍灰色的身影早已不見蹤影,盤子裡的食物也被吃得一乾二淨,這暴風般的進食著實令他嚇了一跳,甚至不給他感歎的機會就直接出門了。
“果然生氣的Ike不可以惹…”
他喃喃低語。
此時此刻,滿腔怒火的Ike Eveland以飛快的步伐行走在大街上,就是身旁路過的行人也因這咄咄逼人的氣場退避三分。
氣撲撲的文豪就一個念頭,他絕對要找自己的上司問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滿意為止,他自認這次的投稿可不是什麼偏激言論,自己甚至比上次完全退回來的稿子收斂了不止一倍,他可以接受刊登在報紙不起眼的角落,但絕不是這種不經過商量就對自己作品刪刪減減的舉止!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在街道上罵出不雅的詞句,他也只能在心裡把上司問候了無數次,就在快速往前地同時,一股微妙的感覺從腦海一閃而過,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滯了,他也很因此從怒火中脫離開來。
『鈴鈴』
隱約間好像聽到了細細碎碎的鈴聲,他感覺到身後好像有股熟悉的溫度,在還未來得及轉身的背後,似乎有一抹身影一閃而過,然而等到他回過神,轉頭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那股微妙的感覺也消失了。
“剛剛那是錯覺嗎?”
他下意識喃喃道,卻也得不出答復,只能繼續往出版社的方向走去。
但Ike不知道的是,就在那個當下的同一時間,在遙遠的千年前,感受到同樣感覺的可不止他一個。
只不過等他知道的時候,那都是後事了。
位於街市的路口,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大型宅邸。
緊閉的大門,舊式的平瓦是黑色的,還可以看見象征家族的花紋雕刻印在上面,門後最先入眼的是一條簡短且空曠的走廊,隨後便可見一座和式古宅,相較於門口的平瓦,主屋的卻是與之不同的鬼瓦。
當我們放緩速度,走進屋內,清靜的玄關整整齊齊地放置了一排的靴子,往前一看就可見上到閣樓的階梯,左右兩側都有各個緊閉的障子。
仔細一看,右側的其中一間此刻正亮著燈,空間寬敞的會議廳裡坐滿了人,他們之中有男有女,其中的幾位在竊竊私語討論著什麼,也有單單安靜等候的,他們為數不多統一的特征便是,都正坐在彼此的位置,沒有起身走動。
半晌,一位坐在靠近障子的男子微微抬頭,以在座皆可聽見的聲量道,
“少主到!”
他身後的障子被緩緩拉開,在座的人頓時噤言,只見一抹身影緩緩走進來,披了一身深紫色的羽織,白色的著物繡有宛如鬼火一般的花紋,腰間係有黑白色的帶,那雙紫色的眼眸盡顯沉穩,迅速地瞥了一眼在場的人後,在走到主家的位置屈膝正坐在榻榻米上。
“今日所有的參與者均已到場,會議正式開始。”
不等被稱作“少主”的青年開口,身旁便有人率先出聲,旁人也沒有半點突兀的感覺,青年倒也沒有暴露情緒,只是淡然地注視著。
很快地,你來我往的爭論就開始了。
青年對此好像見怪不怪,安靜地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雖然自己是少主,可實際上需要自己決定的決議幾乎沒有,可是他卻不得不出席這場會議,Shu Yamino冷眼旁觀著,自幼年接任少主至今一直都是如此自己也早就習慣被無視了。
“事關家族接下來的走向,我覺得此事得問問少主的意見。”
右側一位年長的長者瞇了瞇眼,緩緩道,在場的頓時沉默下來,目光也瞬間集中在Shu身上,他掃了一眼看著自己的目光,有的是等待,有的是忌諱,在這種重大決定上還會詢問自己的意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對方的意思,分明是就是想試探自己。
“叔父不是會替我決定嗎?我沒想到我還有需要提意見的時候。”
他思考許久才回應出聲,倒惹來長者的大笑,後者倒是開口道,
“少主能有如此自知之明,倒也甚是欣慰…”
“不過此事事關少主的修習進度,我倒是想問問,您的學習進度如何了?”
字句中用了敬詞,倒讓Shu感覺到一股虛偽感,他只是緩緩開口,“勞叔父費心了,一直都很好,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就預祝少主修習順利,我們Yamino家族也早日東山再起。”
話音剛落,他立刻感受到全場聚焦而來的視線,像極了一道難以攀越的岩石壓在身上,但由於這也不是第一次了,Shu只是淡然地承受著,隨後露出了不失風度的微笑出聲道,“當然,我會盡力的。”
自他非常順從地回答之後,這場會議再度回到一開始的狀態,Shu也漸漸收斂嘴角,紫色的眼眸顯得非常地空虛。
作為這個時代遺留的唯一一個還能使用咒術的自己,表面上雖然備受尊重,卻也只是被當作一個棋子在利用罷了…腦海里下意識浮現當初仍舊年幼的自己修習咒術,卻因為過度修習而累倒在地,卻無人注意的畫面,他垂下眼眸,穿戴著白手套的手下意識攥緊,卻又無可奈何。
『鈴鈴』
耳邊突然響起清脆的鈴聲,像極了風鈴被吹響的聲音,促使Shu緩緩抬頭望向關起的通往緣側的障子,可以看見熹微的陽光透過門縫照進室內,甚至可以看到池塘水面的倒影。
他感到非常疑惑,明明此時此刻感覺不到風的流動,可是為什麼風鈴會嚮呢?
寂靜的寢室緩緩透進一縷初升的陽光,斜映在被窩的一角,溫度沿著露出的腳裸漸漸充斥著神經,促使被窩裡熟睡的人不得不縮回。
片刻,他緩緩坐起身,耳邊不斷響起蟬鳴的聲音,使他煩躁地皺眉,半夢半醒地開始在床邊摸索著什麼,可是卻久久沒有拿到自己記憶中的事物,他頓時感到疑惑,開始自言自語道,“啊嘞?我的眼鏡呢…明明就放在這裡沒錯啊?”
下一秒,他反射性地睜開雙眼,伴隨著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他還沉浸在要找到眼鏡的意識裡打轉,卻沒發覺到自己在完全沒有眼鏡的情況下看得一清二楚這回事。
“好奇怪…我明明就放在枕頭邊啊?”
他還在持續摸索,卻在下一秒摸到了什麼,還很開心地認為“終於找到了!”並握著拿到眼前,然而入眼的卻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副眼鏡,而是一個只有手掌般大小的…小紙人?他頓時愣住,手裡的小紙人甚至有生命般地蹭了蹭自己的虎口,似乎很享受當下的狀況。
青年甚至湊到非常靠近,就為了確認自己到底有沒有看走眼,然而就在他湊近時,那個小紙人看起來就非常開心地貼了上來,甚至在他的臉上蹭了又蹭。
“.…… ”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
喊出來的那一刻他迅速往後退了一個距離,手裡的小紙人也掙脫了被抓住的現狀,而是掉落在地板上與其他的小紙人匯合,對青年的反應卻沒有絲毫驚訝。
青年一臉困惑地捂著頭,嘴裡不停重複“這肯定是夢吧?對這肯定是夢…”,然後又看向不遠處在被窩邊蹦跶的小紙人,甚至數量還在變多,冷靜的他還是慌了,背後還冒出了不明的紫色火焰,又把他嚇了一大跳。
“這又是什麼?!”
真·20XX年現代人·Ike Eveland表示視覺衝擊,簡直是那種要嚇暈過去的程度,然而下一秒其中一個小紙人已經悄無聲息地挪動到他的腳邊,輕輕地伸出小手拽了拽他的褲腳,耗了許久才引起對方的注意。
前者緊張地看著小紙人,咽下了唾液後說道,
“那個…有什麼事嗎…?”
小紙人緩緩轉過身,朝著不遠處半開的障子走了過去,好不容易稍微冷靜下來的Ike只是把目光放在上面,卻不料它朝著自己搖了搖身體,似乎是要自己跟過去。為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好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畫面一度十分有趣。
他踩著疑惑的步伐來到房間的另一側,入眼可見就是一間那種只存在歷史描述中的日式房間,有掛在天花板且關上的白熾燈,合上的障子外似乎不時有人走過,卻沒有進來的意思,略矮的茶桌上放有一套陶瓷製的茶具,以及不少捆起來的竹簡,Ike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這個房間,最終目光鎖定在小紙人站著的一本書上。
他盤腿坐下,將書捧起並緩緩翻開,入眼的第一頁就寫滿了不少:
“初次見面,雖然也不算見面…”
“不過怎樣都好,請允許向你問聲好,Eveland先生。”
簡潔有力的字跡留在了上次做夢時所記錄的日記下方,使Ike感到非常疑惑,他確信這不是自己留下的,既然如此那,又會是誰呢…?抱著好奇的思緒,他翻開了下一頁,果然在另外一段日記下發現出自同樣字跡的信息。
“想必你或許只把眼前的這一切當做是一場夢,但我必須告訴你…”
“你所經歷的現狀都是無比真實的現實。”
這個字跡的主人很文雅,Ike不免這樣想,身為一位文豪對於文字很是敏感,可以簡單地從語氣、用詞去判斷這個人的性格,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對方已經在給了自己很好的第一印象…
不過話雖如此,靈魂轉換…?!
Ike牽強地露出笑容,試圖抑制自己表露出來的情緒,但終究難以控制面部表情,背後那兩道浮在半空中的紫色火焰仿佛意識到自己內心的窘迫似的忽閃忽滅,使畫面看起來格外滑稽。
“關於互換這一點,我暫時還沒找到導致的原因。”
“唯獨暫時可以得出的結論是,交換會為兩個星期為準發生,每兩個星期我們彼此就會『交換』。”
“而要怎麼結束,還沒有具體的線索。”
“不過,無論如何,我們得持續這樣的情況一段時間。”
“講到這裡,我還沒來得及介紹我自己,我叫Shu Yamino,是 Yamino 家的現任少主,一個普通的咒術師 eyyy~”
“我想你醒了之後應該也有發現到我和普通人不一樣的一些特征 。:D”
“哦對了,房間裡的那些小傢伙都是我的式神,我也交代過它們要關照一下你~”
“噗呲。”
Ike忍不住笑出聲,打從心底覺得這個叫Shu的人挺可愛的,肩膀上也爬上來兩三隻小紙人,意識到這些小傢伙對自己無害之後的前者只是輕輕地摸了摸,便繼續往下閱讀,就開始看見對方介紹起自己的居住背景及時代。
“對於為什麼我可以意識到這是靈魂互換而不是夢,這就與我的職業有關。”
“不過話雖如此,我也是在交換了兩次之後才意識到…”
“總而言之,你現在所處的時代是1920年的京都。”
“1920…是大正時代的末期啊。”
由大正天皇在任,開始於1912並結束於1926年的短暫時期,Ike不禁想起先前去過的一場關於大正時代的展覽,展出了不少挖掘並復原的文物,對此尤為印象深刻·。
那個時候似乎還看到了不少當時文學的原稿,其中就包括了武夏小路實篤的《お目出たき人》、《世間知らず》等等,以至於從報紙上看到的時候他還非常期待地在展覽的第一天就去欣賞。
“不過在這個時代居然存在咒術師這個職業…陰陽師的記錄都很少呢?”
他喃喃自語,思緒忍不住倒轉回當初看展的記憶,不確定是不是『交換』的原因,擁有的回憶畫面不太清晰,至少還是能記起看過的文物樣貌,以及一本燒焦的…
“書…?”
Ike並沒有刻意去回憶,此刻腦海里卻浮現了一幕極為深刻的畫面,他以第三人稱的視角注視著回憶中的“自己”止步於展區的其中一隅,不斷地有人從身旁停滯,卻很快地離開,唯獨他自己像個怪異的人一樣挪不動腳步。
展示櫃中的那本書是翻開的,漆黑的污跡卻把書上的內容徹底混淆,根本難以看清扉頁上記載的內容,當初會站在那裡許久的自己在想什麼呢?唔…記不起來。
“我的家族從平安時代就是以咒術師為業存留至今…”
“雖然到了這個時代真正意義上還能使用咒術的只剩下我了。”
“從前兩次『交換』看得出來,Eveland先生生活在與我截然不同的時代。”
“我也會盡可能不造成任何Eveland先生在『交換』期間日常生活上的影響。”
“啊!難道說Yugo之前提的!”
Ike頓時恍然大悟,照他的說法,前兩次『交換』其實已經造成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嗯,無傷大雅!腦海里浮現Yugo一臉擔心地問自己“前輩,你昨天有睡好嗎?”、“精神真的沒問題嗎?”、“如果真的不行我也可以幫忙!”
記憶中的Yugo在休息時間來找自己,先是一臉猶豫地站在自己面前沉默很久,似乎思考了很久,才敢對著Ike說自己想說的事情。
“前輩,那個…這兩天有休息好嗎?”
“嗯?我昨晚睡得很好哦,Yugo。雖然昨天也熬了夜,但是也有顧及好休息時間,怎麼了嗎?”
“啊啊~沒事沒事!什麼都沒有哦!既然前輩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眼前的後輩一臉慌張地想磚頭就跑,卻被反應極快的Ike先一步拽住肩膀摁在原地踏步,後者一臉疑惑地看著似乎在狂冒冷汗的後輩,一邊開口道,
“你跑這麼快幹嗎?前輩我又不吃人。”
“…有嗎?我只是想很快地回到座位而已,你的錯覺啦前輩啊哈哈哈……”
意識到自己被摁住的Yugo在愣住片刻後才轉身微笑地看著Ike,只不過笑容有些勉強,但後者就是一副很好奇且“我真的很想聽到真相。”的慈祥笑容注視著自己,
“呃…其實是前輩最近似乎有點…嗯…很厲害!對非常厲害!”
厲害?Ike被這個形容詞迷惑到,在思考的當下Yugo到背後也是狂冒冷汗,卻不得不忍著發抖的身體強裝淡定地看著對方,半晌前者又緩緩開口,“是什麼方面的厲害啊?Yugo。”
“…比如前幾天前輩就…當著整個部門的面把主編懟爆了,可是卻讓他無話可說!”
“真的不愧是前輩!”
聽到Yugo解釋的Ike擺出了一臉疑惑的表情,甚至到了懷疑人生的地步,但很顯然Yugo並沒有意識到他前輩滿頭的問號,而是繼續一臉崇拜地接下去,“不止如此,昨天我的企劃書也因為前輩的幫忙通過了,關於市場調查以及資金調動果然還有很多要和前輩學習…有一天我一定要變得和前輩一樣厲害!”
這個時候的Ike表面相對無言,內心已經瘋狂吐槽了幾十句,自己什麼時候懟了主編還沒有暴走要辭職,甚至還幫Yugo申請到了資金…??
他勉強地微笑著,盡量不把自己的疑惑表露出來,然後開始試圖記起相關的記憶,可是自己的記憶告訴自己,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以上發生的事情…難道自己是精神分裂了嗎?自己是不是病了?
“前輩?前輩…你怎麼了?”
“啊…我沒事哦,Yugo,不過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忙,希望你的企劃一切順利。”
在盡可能使自己的語氣非常平穩後,Ike甚至沒等到Yugo的回應就匆匆離開,急促的步伐把自己的情緒表露無疑,但是表情卻還是被掩蓋得非常好,實際上他的內心此時此刻是非常瘋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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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切能夠趕緊結束並找到原因,我也會盡作為咒術師的責任找出真相的。”
“只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持續這樣的狀態一段時間。”
“接下來就請多多指教…”
這下就可以解釋之前把Yugo申請到資金的這件事了,Ike扶額,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他對於『咒術師』一無所知啊!
如果是根據文學作品的描述來說,好像和陰陽師差不多…?他也不能暴露自己是靈魂互換的狀態,絕對會引起轟動吧!?所以自己只能強忍裝作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就是Shu的意識嗎…?Ike苦笑出聲,並緩緩地翻開了下一頁,卻看到了滿滿一頁的備註和要點,以及各種補充說明的相關內容。
“為了能夠讓Eveland先生隨時都可以應變過來,我把想得起來的要注意的事項都寫了下來!”
“只要跟著不做出這些事情就不會有暴露的風險。:D”
看著各種各樣的備註,Ike對於這位素未謀面,但也間接見了面的咒術師增加了不少印象,只不過接下來,不得不得好好地面對『交換』帶來的影響才行。
他開始逐條看清並記熟Shu列下的內容,該說還好對方的特殊身份,可以在『交換』兩三次之後就發現並用這種方式告知自己…自那之後雖然也鬧出了不少烏龍,但總歸是安全度過直至『交換』回到彼此的生活。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持續了三四個月的『交換』發生了不少的趣事。
就比如說,『交換』到未來時代的Shu Yamino在剛剛開始時因為根本不會創作而苦惱很長一段時間,以至於Ike Eveland得把那段期間的創作靈感的想法記錄在小本子上以方便對方不至於在被問及作品進度時完全爆炸。
除此之外,他也嘗試了不少未來才有的食物,比如能量飲料,在很短的時間靠著過人的聰慧搞懂電腦的操作方式後,Shu才意識到Ike那堆放在辦公桌下驚人數量的空鋁罐有多不健康…以至於後來在日記上就『應當減少能量飲料攝入』爭論了不下五頁。
再者,Shu也在幾經磨難後,成功在Yugo面前扮演好“Ike”,雖然有時候還是忍不住說出“eyyy”這個自己的口頭禪,但終究還是被自己忽悠了過去。
以及不得不說,Shu Yamino很喜歡趁著『交換』找Yugo玩日語單詞遊戲,並每次造成了後者的心理陰影,以至於後來Ike想找自己可愛的後輩玩遊戲時,卻總是難以找到對方的身影。
反之,『交換』到大正時代的Ike Eveland呢也搞出了不少烏龍,一開始光是捋清Shu家族的巨細,以及盡可能地記下咒術相關書籍裡提過的一些名詞,就耗了不少時間,雖然自己不需要直接上手實操,可是總要面對每次開會時被好幾個人連環追問的殘酷。
他也幾乎對照著在自己時代的資料記錄,走訪了不少的街市和建築,一個免費的跨時空旅行怎麼可以不好好把握呢?以至於之後在『交換』回來的時候Shu只能不斷地被念叨,卻無話可說,只能默默地加倍修習的量。
罪魁禍首Ike Eveland表示,不好意思,下次還敢。
通過『交換』,Ike也感歎不愧是歷史上備受稱讚的其中一個羅曼時代,這也給自己的創作提供了源源不絕的靈感,以至於後來在報道上就曾有過一篇針對大正時代的文化風氣和美食相關介紹的報道。
日記上的對話越來越多,不知不覺就慢慢地過半了,承載了兩人相識至今所經歷的大大小小的經歷。
“絕對是哪裡搞錯了對吧?”
“我是不是沒睡醒?這世界怎麼了?…嗯,當下完全就是這個想法,Shu你真的給我製造了超級大的『驚喜』。”
“啊..那還真是抱歉 :D”
“我只是覺得,Yugo君有點可惜,明明想法其實是不錯的。”
“不過製造『驚喜』的也不止我一個人吧…?我聽叔父說“我”好像也做了不少事情…”
“...!”
“比如說在應該開會的時候忘了時間,然後遲到了,以及…忘記了開會的議題之類的eyyyy?:D”
“我也不想這樣啊!你又能和我解釋你忘記備註要臨時要開會這件事?”
“Ike君也說了呢,是『臨時』的哦?:p”
看著這兩三次『交換』之中留下的對話記錄,是Ike為數不多在枯燥的生活裡除了創作以外的樂趣,雖然多數都是Shu在單方面逗自己,但不能否認的是這張相處風格很舒適,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著,卻又下意識在思考這一切是否真的就是上帝的恩賜,可以讓自己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結交這位知己。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他暗自喃喃,卻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突發反應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鍵盤,呆愣的眼眸盡是錯愕,對於剛剛的想法盡是驚嚇。
他怎麼會這樣想,怎麼可以動這麼自私的念頭…Shu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不可能一直持續這樣的關係,自己很清楚的。
但是為什麼?自己動搖了…?
他睜大眼眸,下意識抿嘴,舒展的眉頭卻寫滿了憂愁。
“突然想象不到沒有Shu的生活…”
“我必須得說魚子醬加土司是全世界最棒的早餐搭配,沒有之一!”
“下次『交換』的時候你一定要試試,Shu,我保證你會愛上的!我非常推薦SVENNES牌的魚子醬~”
“你提過的在後門附近的那家餐館我去了,果然你那邊的可樂餅吃起來和未來完全不一樣啊…!”
Shu Yamino 莞爾一笑,他此刻正靠坐在門外的外廊邊上,面向的是主屋左側的小池塘,時不時還可聽見鹿威在接水滿載時落下的聲響,伴隨著幾簇小雛菊那藏匿在風裡的清香,掛在門楣上的風鈴隨之搖晃,微微響起,賞心悅目。
他一邊翻看著日記,享受著忙裡偷閒的快樂,傾聽著生活在遠方的朋友述說著他的感受,自第一次『交換』以來已經持續這樣的情況過了兩個月之久,Shu表示適應良好,和Ike認識之後每天無趣的生活也多添了幾分色彩,他也不用一直繃著神經度過接下來的歲月。
片刻,他利落地合上日記,從身側拎起一卷竹簡,解開系著的繩子之後開始翻閱起來,心裡暗自發誓,“我也得為了捋清真相而努力才行…”
“但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其實也挺好的。”
Shu獨自喃喃,手上的動作卻突然停滯,那雙紫色的眼眸若有思緒,卻隱約透著些許不願,但終究消散,不自覺抿緊嘴唇,倒很快地舒展開來,隨後是無可奈何的微笑,眼神轉向放在大腿上的日記,他似乎和自己妥協了。
“『夢』,終有一天要醒的。”
直到下次的『交換』前,Ike再次壓線提交了新的作品,雖然免不了被主編訓斥一頓,但他依舊堅持自己創作的立場,只不過相較於之前除了後輩Yugo無人願意傾聽自己的想法,現在已經多了一個了。
夜晚,Ike將自己的筆記型電腦關機,從鮮少人煙的辦公室離開,耳邊時不時響起了疾馳而過的懸浮磁鐵,他走到出版社樓下的販賣機,稍稍打量了一下有沒有想喝的目hu標,很快地他就在中間的位置看到了Rockstar,熟練地將用餘額卡掃過販售機的掃描區並輸入了一下想要的飲料編號,很快地販售機就打開一個小口,飲料就放置在半透明的電子屏障上,出現在Ike眼前。
『啵呲』
開罐的聲音格外清晰,隨後就是汽水的冒泡聲,他猛地喝了一大口,冰涼甜膩的口感在刺激著味蕾,使Ike一臉滿足地呼了口氣。
下班之後來上一罐最愛的碳酸飲料,果然無論有多累都會變得精神抖擻。
晚風吹起,冰涼的感覺充斥著全身,當嚥下飲料後Ike甚至呼出了團氣,腦海里依舊在思考白天在出版社發生的種種,橄欖色的眼眸略微暗淡下來,他雙手捧著飲料,從出版社的樓下抬頭,仰望著灰蒙蒙的夜空,高樓林立的市區無法看見星光,即使月亮也被遮擋難以看見。
“看在你才華橫溢的份上,奉勸你一句,適當地看清自己要走的路才能走得遠啊,Eveland先生。”
“前輩,我有時候真的會在想,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堅持下去真的會成功…嗎?雖然這樣說感覺很不好,但是我…”
回家的路上,耳邊不斷地響起同事的勸誡以及Yugo自卑的疑問,他不由得沉默,哪怕剛剛才享受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快樂,現在的心情也五味雜陳。
身為一個文豪,他對此創作的堅持是一直以來都不曾動搖的立場,一開始被否認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一次不為了自己的作品反駁…只不過到了最近這段時間,倒不是說妥協,他的反駁肉眼可見的減少,Yugo就是那個注意到並且因為而感到不安的證明…
自己是累了嗎?Ike不自覺如此思考。
但是他還是不願就此旁觀文學從此消逝,可真的堅持下去的話,真的有人願意聽見並了解自己的想法嗎?
沉思許久不能得到答案,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回到了那間咖啡廳,雖然已經深夜但依舊亮著燈,推開門,就看見身為老闆的Vox站在櫃檯前擦拭著清洗乾淨的茶具,昔日高高繫起的馬尾已經散開,一頭烏黑帶紅的長髮非常秀麗。
“歡迎回來,Ike,要不要來杯熱牛奶暖暖身。”
“謝謝你的好意,Vox,但是考慮到等下還需要熬夜擬稿,還是拜託你像平常一樣來一杯熱的黑咖啡吧…”
“噢~這只是小意思,只不過截稿日剛到,這麼快又要開始下一個作品的準備工作嗎?”
“畢竟靈感不是說有就有,我會把握有的時候提早記錄下來。”
Ike拉開Vox面前的椅子坐了下來,單手托著頸尖開始發呆,目光略微呆滯地停留在熟練的打開裝有咖啡豆的罐子並開始為他準備黑咖啡的後者。
氣氛安靜了一會,當研磨成粉的咖啡漸漸散發出馥郁的香味後,率先打破沉默的反而是正在忙活的Vox,他此刻一邊將咖啡粉以小勺子的方式倒入杯子裡,另一隻手拎著熱水壺,一邊緩緩說道,
“你聽起來很煩惱,親愛的。”
“...很明顯嗎?”
撇開Vox總喜歡叫他一些過度親近的外號,Ike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如此容易就被察覺,前者則是笑了笑,緩緩說道,
“畢竟觀察自己心意所屬的人是必要的不是嗎?Well,你先不要用那個眼光看著我。”
“不過從你在我這邊租房子開始,你好像就已經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吧?Ike,對於工作這件事上。”
“...要這樣說確實也沒錯。”
Ike下意識別過頭,前者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隨後又說道,“既然如此,你有沒有想過要為了自己去反抗這一切嗎?”
“唉?”
“我想你應該是最深有體會的其中一個,關於現在這個時代,對文學自由的打擊,有多麼地沉重。”
“但是在這個看似發達的時代,卻也在不停地在越來越空虛這條路上漸行漸遠,文學不是第一個被遭到這樣對待的形體,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一邊將熱水壺放下,拿起裝有奶油的小茶壺,目光放在泡好的黑咖啡上,開始沿著表面進行拉花,又有條不紊地繼續說道,
“逐漸被人淡忘的歷史也曾有記載,過去的人們也曾為了自己的理想高舉名為革命的口號,就為了讓不清醒的人們記得何為重要,何為不可忘記。”
“只不過這一切,都需要有人願意踏出第一步。”
Ike對於突如其來的演說感到錯愕,在抬頭看向對方之際卻又想通了什麼,欲言又止。Vox顯然也猜到他的反應,他繼續手裡的動作,嘴角起伏,細聲細語僅僅是二人聽得清楚的聲量,前者在聽完後猶豫地低下了頭。
“不妨考慮一下,Ike…”
“我無法冷眼旁觀你的才華淹沒於此。”
Vox放下手裡的小茶壺,將一杯剛剛泡好的黑咖啡輕放在文豪眼前,表面的拉花是一本翻開了的書本,Ike注視著眼前的黑咖啡,腦海里盡是躊躇不前的猶豫。
對方見狀,顯然對此不以為意,他微微一笑,清脆的笑聲促使Ike抬頭,卻收穫了Vox染上笑意的燙金眼眸,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就先一步出聲道,
“不管如何,我也不會勉強你做你不想做的,Ike。”
“當然如果你改變主意,我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叮咚』
電梯開門的提示音促使Ike從回憶中抽離,並在開門之際回神走了出去,那副眼鏡之下是一雙疲憊且憂愁的橄欖色雙眸。
在走向自己工作的出版社,去到自己的座位的途中,他的潛意識裡不停地冒出剛剛Vox所說的一切內容,捫心自問,Ike對此是很心動的,甚至是支持的,明明自己也在不斷地為自己的作品而一次次違逆現實的否認,可為什麼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自己的第一反應卻是逃避呢…?
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後,他本想著先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暫時不去思考剛剛的對話,然而正要開始的那一刻,耳邊卻響起了一聲呵斥。
“要我和你解釋幾遍?我確實批准這筆資金,也只會有這筆資金,無論你說幾次也是一樣不會有任何變動!”
“現在拿著這份資金給我滾出去完成你要求的,不然就等著收辭職信吧!Yugo Asuma。”
Yugo?聽到是自己的後輩挨罵時,Ike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他站起身來匆匆地走向辦公室右側的走廊,來到了沒有完全關上的門前,目光所及就是因為被呵斥而一臉憤怒的Yugo,那微微發顫的側影。
“你這叫什麼批准?這叫強人所難!只有不到一般活動一半的資金根本對不上企劃書上寫的數據,你讓我怎麼開始?”
“那我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做下去,要麼給我滾!你自己選。”
毫無保留的厭惡,充斥著主編說出的一字一句,宛如朝著被怒斥者心上一連插上好幾把刀,內容之殘酷甚至宣告了最後會有的結局,逼迫著Yugo做出選擇。
他緊緊地攥著那份企劃書,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急促的呼吸聲卻一絲不漏地傳入耳邊,Ike似乎還可以感覺到那急速跳動的心臟,片刻,敏感的聽覺告訴自己後輩急促的呼吸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漸而平穩的心跳,深深了解他的前者意識到他要幹嘛,頓時一臉驚慌地想要上前阻止…
“等等!Yugo…!”
“你O媽,我不幹了!自己去搞吧婊O!”
安靜,無人的辦公室早已熄燈。
唯獨靠近角落的其中一個座位上,一抹身影站在被拉開到一旁的椅子前,緩緩地把桌上的一切物品放進箱子裡。
他面無表情,眼神黯淡地收拾著自己的物品,壓抑很久的情緒在罵完的那一刻徹底釋放,舒服了,他不由得這樣想…可是內心卻還是有難以言喻的酸澀。Yugo Asuma只是沉默著,沒有開口,沒有被辭職的不甘,沒有被否認的無奈,此刻一切都歸於空虛,他終於…要離開這個地獄了。
“...對不起,前輩。”
“明明對我有這麼高的期待,可是我還是搞砸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著身後自己崇拜的前輩懺悔地說道,語氣非常地平穩,卻隱約夾帶著哽咽,身後的Ike Eveland 沒有說話,那雙眼眸盡是憐惜和一股不明的思緒,前者並沒有因為對方不回應而說些什麼,只是笑出聲來繼續說道,
“果然我啊,還是辜負了前輩的期待!”
“或許他說的也沒錯…我啊,就是這麼地沒用!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笑著笑著,淚珠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他用力地擦拭著,卻不見停止,“不要哭啊!”Ike聽到對方對著自己這樣喊到,在Yugo想要繼續擦拭的那一刻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憋了很久、甚至因為自己的寄託而痛苦的後輩,一邊細聲道,
“對不起啊,Yugo,前輩也有錯。”
“嗚,怎麼會呢…前輩也是希望我好…”
“可是我錯就錯在對你過度期盼,這段時間以來都承受了不少沒必要承受的壓力吧…Yugo。”
他緩緩地閉上眼,懷裡的後輩在止不住的顫抖,此刻自己卻除了安慰什麼也做不了。等到好不容易情緒平息下來的時候,也許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吧?
在從電梯走出並陪伴Yugo離開辦公室,去往車站的路上,兩人都相對沉默,也許是哭累了,前者顯得略微憔悴,後者也只能安靜地跟在身旁,他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抵達車站後,男孩勉強地揚起一抹笑容,轉過身來感謝自己的前輩送自己到車站,才快步走進車站的門口。目送著對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再也看不見,青年沉默地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手機號碼。
寂靜之餘,只有無時無刻響起的懸浮列車駛過的聲音。
參加夏日祭典那次,是Ike在『交換』這麼多次以來最開心,也是最不願想起的一次回憶。
那次的『交換』,可以說是格外的幸運,前兩日Shu才說如果碰得上『交換』的話,自己就可以看看他那個時代的夏日祭典是什麼樣子的了。
同時也是為數不多在Yugo辭職後的快樂啊…想到這裡,他無奈地皺了皺眉,卻很快地打起精神,畢竟不能辜負了Shu的好意! 更別提單單根據對方在日記上的描述,他已經非常地期待,畢竟自己生活的時代已經很少有祭典相關的活動了,只能從歷史文獻上去想象以前的社會具有的每項活動。
然而現在,他就擁有了一次機會,一次可以穿越到過去體會祭典的機會,天曉得他意識到自己『交換』之後,看到Shu在日記上的留言標註有多興奮,甚至差點在一大早喊出聲來,值得慶幸的是,他忍住了。
由於『交換』過來的時間是土曜日,即星期六,夏日祭舉辦在明日的黃昏之時,Ike還得先完成部分作為Shu要負責的工作。
不過與其說是工作,倒像是幫Shu記錄工作後的文案,並不會是與咒術擦邊的工作,這一點上Ike可謂是非常地感謝,也會盡自己所能做的多幫Shu減輕記錄方面的負擔,單單想到次日的夏日祭,除了期待還是期待啊…!
他下意識翻開桌上的日記,果然發現Shu在上面留下了不少信息。
“雖然我有段時間沒有參加夏日祭了,但是推薦的項目還是說得出來的eyyy~”
“就比如說,伏見神社外的市集一定要去看看,很熱鬧。”
“我記得街口的蘋果糖,御手洗糰子也不錯…”
‘夏日祭最不可以錯過的就是煙火大會,你可以去廟會附近的小川,比起神社較高的視角,那裡的風景也很不錯哦~而且人也比較少。 :D’
看著日記所描述的一個又一個攻略,本來抑鬱的心情好了不少,在緩緩走出寢室並邁出家門的時候Ike甚至兩眼發光,使經過的下屬都嚇了一跳。
終於,等到了夏日祭舉辦的時間,事先換上Shu交代好下屬預備好的浴衣的Ike感歎前者真是非常貼心的人,在準備好後就匆匆地外出了。
然而每當回想起這段回憶的時候,Ike總會記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發現那在自己離開後就悄悄潛入的…敵人嗎?刺殺者嗎?他也說不上來,只知道事後他也因為自己而造成的這一切感到懺悔不已。
夏日祭的日本除去格外熱鬧的廟街,不時就有煙火在頭頂之上炸開,於夜空中描繪美麗的色彩,五彩繽紛的光芒使人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身為未來人的Ike更是如此,畢竟未來幾乎已經看不見煙火的存在了啊…!他單手撐著團扇,能夠以這種特殊的狀態站在距離自己生活的千年前的這裡,是他一輩子最幸運的事!
只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想和Shu面對面的見一面啊…
Ike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卻也十分滿足於現狀,在小川旁的斜坡仰頭觀望著,一次又一次的煙火炸裂聲響起。
半晌,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夏日祭的煙火果然很漂亮呢~”
“對啊!真的很美!”
Ike下意識地回應出聲,很快地卻愣住了,隨後快速反應過來並看向身旁,只見一抹半透明的身影坐在自己所注視的範圍以內,對方看見自己的反應笑了笑,可前者卻徹徹底底地愣住了。
那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紫色眼眸,黃色像極了香蕉的劉海,想象了很久的那抹笑容,Ike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對方見狀倒是調皮地笑出聲,隨後又開口道,
“是什麼讓我們的大文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啊?真稀奇eyyy~”
“...為什麼?!你,你真的是…”
“隔著幾千年的時光,雖然已經說過一次了,但是…”
Shu Yamino微微頷首,微笑地繼續道,
“初次見面,Ike。”
“...我也是,Shu。”
由於眼前的畫面太過於不可思議,以至於Ike著實平復了好久自己的心情,但始終抱著很大的疑惑繼續說道,“為什麼…?”
“噢,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是小小的咒術~”
“可是我現在不也是在你的身體裡嗎?我…”
“嘛,你先冷靜看看四周?”
Shu伸出手抵住Ike的嘴唇使他冷靜下來,隨後敞開雙手示意對方,後者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最後甚至回到自己身上,這才發現,現在的自己並非呆在Shu的身體裡,而是同樣以半透明的狀態站在原地,且是以自己的樣貌存在,神奇的一幕使Ike啞口無言,Shu倒是對此笑出了聲。
“等等,Shu你在這裡的話,那邊的“我”怎麼辦?”
“這個你放心,你的世界現在是深夜呢,我也是抓好了時差才過來的。”
“抓時差?這可是相隔了幾千年啊!”
“你不能以一個普通人的標準去看待一個咒術師eyyy,Ike。”
兩個人相互對話了許久,明明截至今日才第一次正式見面,話卻多得像極了很久不見的老友一般,Ike時不時因為Shu的回應笑出聲,後者也格外享受著,煙火的聲音不曾停止,相隔幾千年之久的二人終於與彼此的救贖相見了。
“日記上面的小川,你絕對是故意寫的吧!”
“哦,不然我怎麼在最短的時間找到你呢?”
聽完Shu的回答,Ike頓時紅了臉,羞澀地別過頭說道,“你不是咒術師嗎?這種事想要做的話明明超級簡單。”
“這倒不是這麼說,我也是大概推測了你逛廟會到來到這裡看煙火的時間,以及鎖定了位置才成功的。”
“這個咒術施展得比我想象的還要成功了。”
只見Shu突然很認真地托著頸尖,一邊回想自己為了實現眼下這一幕而做的準備,一邊回答著Ike的問題,後者對此笑而不語,又緩緩地開口,“真的謝謝你,Shu,謝謝你做了這一切。”
Shu頓時抬頭看向對方,笑了笑,隨後做出一臉苦悶的表情方才出聲
,“不過我找不到『交換』的原因和結束方法呢,明明答應過你…”
“…Shu…!”
還沒等到Ike的回復,Shu就被前者摁住了肩膀,他極度認真的眼神使自己下意識怔住了許久,只見他似乎苦惱了很久,欲言又止,卻在半晌之後開口道,
“雖然這麼說我覺得自己好自私,可是Shu,我們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嗎…?『交換』!”
“唉?”
“我真的很感謝上帝,讓我們就這麼見面了…和Shu認識絕對用上了我這輩子最好的運氣,所以,我真的無法想象這一切不復存在的那一天!”
“不過如果…Shu想要結束的話,也是可以哦!”
看著Ike在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後,卻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表態而已經失落地放低聲量,尾音甚至夾帶了些許哽咽, 可是由始至終都在硬逼著自己笑出來,明明在別人的眼裡自己的臉色很難看,他也在極度隱忍著不流淚。
“天啊…”
Shu忍不住在心裡默念,眼前的人真的不適合流淚,他應該要開心的笑著,而不是如此勉強的苦笑。
想到這裡,他不帶神色地沉默下來,卻不被Ike發現自己的情緒,之所以會安排這次夏日祭的會面,他更多的也是想和Ike說明自己的情況…當他緩緩抬頭看向還在等待自己回應的對方,Shu承認他說不出口,他做不到把“這次也許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的事實說出來。
腦海里回想起自己在藏書室裡,幾乎把每一本家族流傳的古籍翻遍,只為尋求一個雙贏的方法,卻被現實擊敗的自己,只能跪倒在桌前,手裡捧著其中一本翻開的古籍。
但找不到任何與『交換』相關書籍地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一切終將有結束的那一天,即便多不樂意也是一樣的。此刻的他相當於面對著命運的選擇,是要就這樣告訴Ike真相嗎?還是就這樣隱瞞下去?無論哪個他都會很痛苦吧…
思緒突然被放空,意識被帶到在翻閱古籍的那幾天,逐漸虛弱的身體,咳嗽的次數越來越多,咒術使用成功的頻率也在慢慢下降。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為了這次的見面動用了最後的力量,也許之後自己也會淪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吧?
真可笑啊,Shu Yamino,你從幼年起便不斷地想要捨棄咒術,卻在真正要擺脫的那一刻猶豫不前。
接觸咒術這麼久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不願意放棄,哪怕為此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畢竟一旦放棄了…他緩緩抬頭,看向一臉不安的Ike,眼眸寫滿了不捨。氣氛沉默了很久,不時就有煙火炸開的聲音,片刻後,Shu沉思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要說出考慮很久的想法,正準備開口。
『咯噔』
“...!”
胸口突然一熱,向外至全身的神經延伸,Shu頓時皺緊眉頭,一股疼痛正沿著神經漸漸侵蝕,直至完全覆蓋,他想開口說話,卻發不出聲音,身體也變得非常遲鈍。
“Shu…?你怎麼了?!”
意識到對方似乎不太對勁的Ike慌了,目光所及就可以看見Shu乏力似的懸浮在半空中,呼吸開始肉眼可見地加重,後者緊張地牽住他的手,都可以感覺到冒出的手汗,只見Shu緊咬牙根,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可是夾帶了不曾見過的慌張,他注視著Ike,逐漸模糊的視線忽明忽滅。
“.……”
“什麼?你想說什麼?Shu。”
看到對方似乎在說些什麼,可並沒有發出聲來,Ike感到很著急地繼續道,“我聽不見你的聲音,到底發生了什麼?”
“.……”
“.……”
意識到Ike無法聽到自己說話的Shu只是怔住了片刻,勉強地揚起一抹笑容,便繼續當著前者的面繼續“說話”,看著對方盡是疑惑和擔心的神情,他只是慢慢地舉起乏力的手,輕輕地挽住對方的面頰,另一隻手則依舊被他握著沒有鬆開。
在Ike的眼裡,他說了很多,卻又什麼都沒說,是個正常人都意識到一定出了什麼差錯,而且這個問題導致了Shu看起來很痛苦…!
“Shu…是不是因為『交換』的時間太久了,還是你用了太久咒術?”
“你快點回去”我”那邊吧!不要再這樣下去!”
“.……”
話雖如此,Shu卻沒有停止述說,而是撐著痛苦的表情注視著Ike,半透明的身體正在逐漸化作朦朧的光暈,促使後者感到驚慌失措,甚至急得喊出了對方的全名。
“到底發生了什麼…?!Shu Yamino!”
“……”
“我聽不到啊…!別說了……”
“.……”
此時此刻的Shu不像之前的任何時候那個點到為止的他,那個會照顧自己心情停下來的他,未知的恐懼不停地充斥著Ike的腦海里,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橄欖色的眼眸染上水光,卻被對方輕輕地擦拭,為什麼啊…明明看起來就很痛苦,為什麼還要這麼溫柔地看著自己。
直至身體消散了一半,Shu才停了下來,紫色的眼眸染上了不捨,卻也夾帶了釋懷的喜悅,他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另一隻手緊緊回握對方的手,卻抵不住消散的速度越來越快,腰間早已經看不清蹤影。
泣不成聲的文豪此刻內心是無法說清緣由的崩潰,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哭成這樣,害怕嗎?擔心嗎?可是為什麼啊,會有再也見不到對方的錯覺…甚至一度真實到使他忍不住哭下來,這都是在告訴自己,這一切是永別嗎?隱約中,那個莫名的鈴聲再度響起,Shu緩緩抬頭看向夜空,若有所思,隨後再度放回到Ike身上,並在手臂完全消失以前往前湊去並緊緊地抱住他。
“ごめん、そしてまたありがとう。”
最後的最後,Ike很清晰地聽到了Shu的聲音,然而等到他反應過來,後者卻已經在絢爛的光暈之中徹底消散。
『嘣』
他甚至沒來得及說點什麼,眼前就瞬間一黑。
死寂無聲。
他從床上彈起,睜大的眼眸盡顯空洞,左手緊緊地捂住胸口,但感覺到的卻不是熟悉的溫熱,而是一陣冰涼。
半晌,眼淚從右眼輕輕滑落,緊皺的眉頭久久不得舒展。
Ike Eveland 感覺得到,有什麼不見了,徹底地不見了。
自那之後過了三個月之久,就再也沒有『交換』過。
日子回歸到了以前的狀態,只不過在原有的創作外多了更多的工作,根據同事旁觀的說法就是,那個被不停被呵斥的Ike Eveland由始至終都沒有因為後輩被辭退這件事而有所改觀,相反地還更加地拼命地投入在其中。
有的人說平日會笑著打招呼的溫柔文豪似乎變得更加地冷冽,沒有人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後來也有人在他隨身攜帶小日記本裡,看到一根紫色花紋為飾的書籤。
工作結束後,Ike會以極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住處,拉開翻上『CLOSED』的門,鈴聲卻顯得有些刺耳,但他也只是隱隱皺眉,卻很快地平復下來,對著本該歇業但卻意外有好幾位客人出聲道,“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有,明明就剛剛好~這不是你的問題Ike。”
本在討論著什麼的眾人看了過來,包括正笑著的老闆Vox,而Ike則是迅速走到桌邊的空位坐下。
“那麼,成員到齊了,我們就開始吧!”
“正式的行動將會從明日凌晨開始,我們的人會在明天開始動手腳,在明日的夕陽落下前,一切都會有所改變。”
Vox有條不紊地解說道,並在之後瞥了一眼坐在右側的Ike,對方也只是沉默示意,並沒有特別多的回應,似乎對此毫無意見。
這時,左側的一位青年緩緩舉手,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隨後緩緩說道,
“明天的行動必然會引起巡視官的激烈反擊,大家也要彼此注意安全。”
“復燃的火早已亮起,我們做的是為了更美好的未來,一切的忍耐都是為了這一刻…”
他的其中一隻手捧起熱騰騰的紅茶,緩緩高舉,以此示意道,
“現在的我們還不能喝酒,等一切成功之後,大家要好好地慶祝一番!”
“噢!”
其他人紛紛舉杯響應,唯獨坐在靠邊的Ike只是翻了翻自己的日記本,反復確認一切的程序是否順利地進行,冷淡的表情無法看出是什麼思緒。等到會議結束後,他獨自一人來到咖啡廳的二樓,這裡並不開放給一般的客人進入,當然自己已經在這裡住了好久,Vox自然就沒有阻止自己上來。
“你今天很安靜,甜心。”
片刻,身後響起了低沉的嗓音,但卻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後者的視線依舊停在窗外的夜景並回聲道,“畢竟計劃都設定好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還有Vox,我說過了不要叫我甜心。”
“WELL,我的錯。”
Vox投降地笑著道歉,卻沒等來下一句回應,金色的眼眸注視著對方的背影,隨後沉著臉色繼續說道,“感覺你這半年以來變了好多。”
“你的錯覺吧,我一直都是這樣。”
“不過看起來你也變得更加…等等,我還沒說呢~”
還沒把話說完,就見到對方轉過身走了過來,嚇得Vox頓時轉換了本來想說的話,只不過不如自己預料的那樣,Ike只是緩緩地從他身旁經過,平淡的表情一覽無余。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Vox…”
“明天要早起呢。”
說完,也不多做停留,他走出門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留下Vox一人欲言又止,他不禁回頭,注視著空無一人的門口,意識裡浮出的是一句話,
“變得不怎麼愛笑了啊。”
沒有人知道第一天看似文弱的文豪在加入組織的時候,在被人看低時回敬的兇狠的眼神,他變了很多,卻也沒變,在行事風格上變得不像一般執筆之人一般優柔寡斷,染上了一股本不該屬於他的狠勁。
回到房間的Ike直步走到床邊,就這麼撲倒在上面,隨後趴著靜止許久,才緩緩翻身朝向天花板平躺著,橄欖色的眼眸是空洞的,沒有任何思緒,仿佛他只是對著天花板發呆罷了。
腦海里突然回憶起一抹熟悉的身影,笑著支持自己去參與這一切,卻又在他要抓住的那一刻消散殆盡,Ike默默地收回朝著天花板伸出的手,隨後閉上了眼。
“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次日,旭日東升。
身為幕後指揮,如同軍師一般的Ike站在會議桌前,桌上是模擬了城市與市政中心地區平面俯瞰圖的模型,黑白兩色的棋子分佈在兩側的陣營了。
籌備已久的這場仗在計算了無數次後開始得很順利,中途發生的任何突發事件都被完美地化解,連夥伴都不得不感歎如此精準到位的指揮。
“右翼門口的隊伍清理完地雷之後立刻前往市中心廣場匯合。”
“他們逃不掉的,最後的後撤路線早就被封死了…”
“繼續下去結束只是時間的問題。”
一句接著一句的指揮判斷落下,從總部沿著通訊網絡散播出去,而被指揮者也非常完美地執行完下達的指令。
很快地,甚至不超過兩個小時,當市中心緊閉的大門被炸開,勝利的捷報也在瞬間就傳回了總部。喜訊發佈時,在場的指揮人員無一不起身歡呼擁抱,這是來之不易的勝利,是這麼多人期盼已久的勝利,至此終於畫下了句號。
而當所有人想轉身朝著最大的功臣,那位傑出的軍師,卻發現他早已沒了人影。
沒有人知道的是,早在確認一定勝利的那一刻起,Ike就已經離開了。
他離開了混亂的戰區,來到了遠離城市的一座廢棄的靠海大橋上,望著那蔚藍的海面,波光粼粼,倒映著即將落下的夕陽。
倏地,迎面吹來一陣強風,吹拂著格外舒適。
“呼…”
只見他深深呼吸,隨後吐了口氣,朝著遠方大聲地吶喊道,
“過了半年,雖然花的時間有點長,我終於成功了!”
“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對吧!”
“Shu Yamino!”
喊完的那一刻,壓抑了半年的情緒,終於得以釋放出來,淚水只在眼眶中打轉,沒有像以前那樣滑落,但他還是下意識抿緊了嘴角。
片刻,他從口袋裡拿出那本小日記,取出了夾在裡面的那支紫色花紋的書籤,又翻開了那本日記,裡面還清楚地留存著,留在回憶裡永遠鮮活的痕跡。海風再度吹來,隱約間,Ike好像又聽到了鈴聲,迴蕩在自己的耳邊許久,走神之際他看到遠處那若隱若現的身影。
看不清,甚至是不是錯覺也不清楚,然而他卻往前挪動了步伐,只為更加靠近那到不明的虛影。
半晌,他一個箭步向前跑去,在跨出圍欄的那一刻用力地一跳。
遠處的海鷗飛過,翅膀拍打的聲音被放大。
廢棄的大橋不再看見那抹身影。
END…OR CONTINUED?
“嗨~各位,嗨嗨嗨~~~”
“歡迎歡迎~各位來到終於期盼已久的NIJISANJI EN男團LUXIEM的出道直播~!”
燈光四射的舞台之上,活潑的主持人Elira正與剛剛登場的Oliver聊著天,並與直播間聊天室的觀眾們互動。
後台,五個整裝待發的新人們正注視著舞台,並等候在階梯旁。
在他們之中,站位略顯靠後的藍灰發青年暗自吸了口氣,看起來非常地緊張,卻又壓抑著不敢表露給其他人發現。
“很緊張嗎?Ike。”
“噢,你難道不緊張嗎?”
青年看向問候自己,同樣於今天出道的夥伴,對方微微一笑出聲,隨後又緩緩回應道,“要相信你自己,準備了這麼久沒問題的。”
“謝謝你,Shu,我好多了。”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男孩們入場。”
舞台的呼喚聲響起,促使藍灰發的青年不得不從他身邊走過,走到階梯旁準備上場。
而仍在原地的青年轉頭看向那個背影,耳邊隱約似乎響起了鈴鐺的聲音,他下意識笑了笑,隨後也迅速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