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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

Fulgur x Uki

繪師:存

​文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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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細細地貓叫引起了灰髮男子的注意,他微微偏頭,對上了一雙異色的瞳眸。

 

男人怔愣了一下,一隻瘦小的幼貓從廢墟的空隙間鑽了出來,輕輕扒拉著他的褲腳。

 

「……放開。」 Fulgur張開嘴說道,許久未發聲的嗓子聽起來有些沙啞。他狀似踢了踢腳,又像是怕傷害到小貓似的放緩了動作。

 

異瞳的幼貓睜大了雙眼,長長的尾巴在身後輕緩地甩動,他又叫了一聲。Fulgur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別搗亂,不然把你丟掉。」

 

「咪呀!」小貓像是通人性似的,毫不費力的攀上衣擺,蹲坐在他的肩膀上。

 

Fulgur沒有再多說什麼,帶著異瞳的貓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男人沒有看到,在他背過身去的那瞬間閃過的白光。

 

「不能再丟下我喔!Fu Fu Chan!」異色瞳的幼貓輕輕蹭了蹭男人的脖頸。

地球經過了上百年的核武戰爭,原先繁榮的都市成了毒窟遍佈的人間煉獄,沙塵無時無刻壟罩著地面上的生靈,濃霧浸染了人間,內裡卻是殺人不見血的劇毒。

 

人類幾乎無處可逃。

 

犧牲了上千萬的人力、冒著滅絕的危險,匆匆創建的聯盟政府好不容易為人類保存了可生存的一片淨土。

 

然而,彼時的人族僅存不足十萬人口。

 

Fulgur自有記憶以來就是獨身一人,不知從何而來。但他知道自己與眾不同——那是戰爭的產物。

 

機械的四肢和嵌入頸間的呼吸器都昭示著這點,只有偶爾來自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才會讓他想起意識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人命到底有多少。也許在仍未擁有自我時,就曾經提起武器對那些素未謀面的人刀劍相向,也許待他命垂一線時,那些曾經害死的人會拼盡最後一縷魂魄,將他拖入地獄。

「碰!」灰髮男子將手上斜背著的背包甩到地上,肩上的貓兒隨著他的動作跳至地面。

 

Fulgur看著蹲坐在地上的貓,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頭髮道:「你能吃什麼呢……早知道就不那麼心軟了……」

 

「咪呀!」異色的雙瞳眨了眨,他輕輕一躍,跳上了滿佈灰塵的桌面。

 

「只要是Fu Fu Chan做的,我什麼都吃喔!」碰的一聲,男人垂落在耳邊的髮絲被一隻纖細的手指挑起,捲繞在指尖把玩。

 

Fulgur被突然出現的青年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條件反射的提起掉落在地上的武器防備的問:「你是誰?」

 

同幼貓一般,青年也有著一雙異色的瞳眸,當那雙眼睛專注的凝視他人時更顯繾綣。

 

Uki伸出手輕輕揮開Fulgur手中的武器,將頭抵在男人金屬材質的肩膀上,聲音不高不低:「我找你找了好久。」

 

粉紫的頭髮令Fulgur感到有些搔癢,他看著神情落寞的少年,輕聲道:「對不起。」但我什麼都不記得。

Uki第一次睜開雙眼時,是在一個純白的實驗室。身穿白大褂的人類走來走去,而他僅僅是萬千實驗體中的其中以之一。

 

他是實驗的失敗品,一個滿一歲卻還無法化形的「偏差品」,在即將被校正的前一刻,他被路過的男人一把抱起。

 

一雙大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頂,男人低頭對著他道:「小傢伙,以後就跟我過吧!」輕柔低啞的嗓音有如一束光,照亮展望生命的道路。

 

「咪呀!」異色瞳的幼貓輕輕地舔過男人的食指,像是聽得懂一般瞇起雙眸。

 

「Uki,喜歡這個名字嗎?」他搓揉著幼貓毛茸茸的身軀,問道。

 

「咪呀!」

 

男人一頭半長的灰髮隨意的灑落下來,發散著獨有獨特的冷香,不知為何,小Uki覺得胸口有些溫暖。

 

Fulgur將小貓帶回自己的木屋,將他放在床上,轉身前往浴室。

 

將那層層層覆蓋身軀的衣物剝除後,是無可遮掩的血腥。男人面無表情地銷毀了那些染血衣物,打開花灑就開始洗澡,像是完全遺忘那隻被帶回來的小小生命一般。

 

說白了,那也不過是一時的憐憫。待到夢醒時分,又是另一般殘酷。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成功的實驗體被投放在戰場上,成為了專職於殺戮的利刃。Uki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成功化形了會怎麼樣。

 

會像是這些實驗體一樣只知殺戮、渾渾噩噩的過完一生,還是會在一次次抗毒實驗中死亡呢?

 

Fulgur知道小貓在厭惡什麼,他有些無奈。

 

不知為何在看到第一眼就將小貓帶回來,身為軍方培育的殺手,實在有失原則。

 

來自骨血的指示,告誡他必須毀滅一切會影響自身情緒的生命。

 

但那雙透露著倔強的雙眸,頑強地抵抗已定的未來,章示著生命的堅強和命運的無奈。也許是看到曾經的自己,他不自覺地將幼貓自研究人員手中搶下,救下那個曾經在雨中孤立的少年。

 

轉眼將近一年又過去了,就在Uki滿兩歲的那天晚上,Fulgur出門狩獵,長大了一點的小貓突然開始高燒不止。

 

「咪嗚……」細細的嗚咽自喉嚨裡冒出,像是瀕死的呼喚,Uki拼盡全力卻沒能抓住哪怕僅僅是張床單,終於,一切歸於沉寂。

 

『Uki,晚餐想吃什麼?』男人抱著他,機械製的手掌細細輕撫他的毛髮,略長的灰髮傾瀉而下。

 

也不知道要再次見到這個畫面,需要渡過多少生生世世。

男人抱著Uki冰冷地身軀在雪地中行走,第一次怨懟末世中變幻無常的氣候。積雪像是踩不到底一般,吞噬著Fulgur機械製的雙腳,他看著自己吐出的白煙,心底滿是茫然。

 

曾經嗤笑過去的自己心軟,卻沒想到還是栽了個透徹。

 

寒涼的風雪似乎也竄進他的身軀,一下又一下刺激著填滿臟器的內腔。

 

「到了。」像是每次帶著Uki出門一般,Fulgur不自覺地對著懷中的貓說道。

 

那是一幢高大的府邸。

 

「叩叩!」他提起門上的鐵環,輕輕敲了敲。幾秒後,大門從內部無聲的開啟,一個佝僂瘦小的老人站在門縫中,眼裡是無限的陰冷和不耐。

 

他抬起頭瞥了一眼Fulgur懷中的幼貓,轉身走回門後,操著粗啞的嗓子道:「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再救治任何動物了。」

 

Fulgur抿了抿唇,像是做好什麼心理準備一般,將幼貓往老人面前一遞:「我知道,你要的東西在哪裡。」

 

老人的面容剎那間變得急迫,他上前一步緊握著灰髮男子的肩膀粗聲道:「在哪裡?告訴我!」

 

「治好他,我會帶來。」男人的表情很是慎重,將Uki留在老人懷中,疾速離去。

 

老人惴惴不安的抱著意識全無的Uki,延續著他的性命卻也沒有任何診治的意思;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哪怕代價是生命也是如此,這是末世下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一天、兩天、一個星期過去了,外頭的鐵環再次被敲響,「叩叩!」老人滿懷期待的起身。

 

一身血污的男人倚著牆,抬手指著扔在地上的布袋,聲音有些沙啞。

 

「東西在那裡面,治好他……」說著Fulgur搖晃起身,抬首望向遠方「等他醒來,就告訴他我不要他了。」省得還為自己白擔心。

 

只有深陷在怨懟中,才能讓人在絕境重新站起來。Fulgur深知這一點。

 

不知走了多遠,男人膝蓋驟然一軟,他癱倒在地上,盯著越發模糊的天空,悶悶一笑。捨棄掉無數次保下的性命救活一隻貓,可真是最值得的買賣了。

 

「Uki,別太早讓我遇見你喔!」接續在水壺笑聲後的是不見斷的低咳。鮮血灑在淡綠的草皮上,如同即將被拭去的生命色彩一般。

在哪裡?他在哪裡?

 

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睜著眼睛,白嫩的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

 

FuFuChan在哪裡?我在哪裡?

 

「吱呀。」老舊的木門從外推開,佝僂的老人邁著步子走進陰暗的房內,說道:「你是基地造出來的實驗體對吧?被蓋章認定失敗的實驗體。」是疑問句語氣又如此的肯定。

 

不等Uki回答,老人接續著他的話:「他把你扔在門外就離開了,那個帶你來的人。」

 

「遲了一年才能化形,你可真是天賦異稟啊!哪怕沒有我,應該也能活下來吧……」老人邊說邊扔給他一袋食物,背對著他離開房間,久久,才又傳來聲音。

 

「等體力恢復,就離開吧。」

 

實驗獸的基因是經過上千次改造和實驗、犧牲了無數的科研人員所鑄造出的成果,他們追求的完美卻差點被毀掉,實在有些可笑。

 

少年站在原地,許久才消化老人話中透露的消息。他有些僵硬的動了動手腳,艱難地蹲了下來,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哥哥,不要我了嗎?」像是初生的幼崽一般,仍然不適應世界就迎來第一次浩劫,Uki伸張著剛化形的身軀,一點一點的癱坐在地上。

 

說好要一起撐下去的……哥哥怎麼先離開了?怎麼能先走呢?

 

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陰鬱,卻突然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Uki的臉上滿是淚痕,眉頭緊蹙,一滴淚自眼角垂下,瞬間凝成冰晶。屬於末世的凜冬,已經降臨了。

一聲又一聲,像是每一下都忍受著鑽心痛苦一般,呼吸聲不斷透著些許微不可聞的嗚咽,血水一滴滴的落在雪地上,渲染著猩紅的步伐。

 

Fulgur一手撫著腹部,一手無力的垂落在一旁,緩慢的看著每一個腳步陷在雪中,耳邊滿是自己瀕死的喘息;像是漏氣的球體一般,每每伸張都吐露著無可遮掩的虛弱。

 

可惜,哪怕死撐也無法彌補嚴重的內傷,他蜷縮在雪地上,口中吐出一攤血水,視線愈發迷濛。

 

也許有時最殘忍的其實是溫柔。在男人闔眼的前一刻,他忍不住無奈的咧了咧嘴,卻無力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音。

 

冰雪上的肢體沉寂了許久。

 

『檢測到能量過低,自救程序啟動。』冰冷的機械音無感情的說道。

像是寂靜的黑夜,沉默又無法逃離,Uki浸沒在沒有色彩的世界,獨自走走停停。

 

也許偶爾停下腳步,回過頭才會注意到佈滿荊棘的路上滿是鮮血。如同神經再次被接續上一般,麻痺的痛感如同奔湧的海水襲來,充滿了早已行走至麻木的雙腿,引起肌肉緊繃的震顫。

 

溫熱的鮮血早已在流淌中不再帶著暖意,卻依舊一滴一滴的散落在土壤中。

 

當太陽升起時,旭光帶來的暖意和煦的有些不真實,溫柔的包覆著旅人削瘦的身軀,消去了黑夜遺留的冷霜。

 

Fulgur灼熱的鼻息灑在冰冷的脖頸上,泛起一絲顫癢,但Uki的眼淚卻不住的自眼中奪出。

 

是,熱的。

 

這一刻,寂靜無聲的黑夜瞬間被耀眼的旭日全數覆蓋。不是被驅離,而是注入了更為溫暖的光輝。

 

找到了,他錯失的溫暖。

 

Uki趴在Fulgur肩頭,男人感受著肩上傳來的濕潤感,無奈的一下又一下輕撫著青年的背,輕聲的安撫:「我在、我在、乖、嗯?」

 

最後青年在他懷中沉沉睡去,Fulgur忍不住摸了摸他柔軟的髮,輕柔的拭去他眼角的淚光。

 

「好夢。」他低下頭,淺淺吻了青年的額頭,熟悉的像是做過千百次一般。

 

清晨時分,Uki睜開雙眼,下意識的環視了整間木屋,意料之中,空無一人。他的表情剎那間變得有些猙獰,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

 

「嚓。」門被向內推開,一具側身剖開的野豬屍體被拋了進來,青年頓時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Fulgur走了進來,手中彎刀比劃著分解的角度,他抬頭看了Uki一眼,溫聲道:「怎麼愣在那,不去外頭洗漱?」

 

我只是,怕你消失。

 

Fulgur沒有問他以前發生過什麼;Uki也沒有問為什麼他那時要離開。兩人都挺直了背守護這輕易就好碎裂的溫馨,背靠著背汲取著些許的暖意,哪怕坦露出的柔軟底下仍舊覆蓋著厚重的警惕。

 

青年眼中總是閃爍著細碎的星光,像是神祇遺留下的瑰寶,照耀著世界;但當他轉向Fulgur的時候,那雙眼總是攀上幾絲絕望和無奈,轉而奔向帶著決絕偏執的灼熱。

 

又一次,Fulgur鬼使神差地抬手蓋住Uki閃亮的雙眸,感受著睫毛輕輕拂過自己的手掌,泛起陣陣癢意。

 

「 FuFuChan?」他疑惑出聲

 

「……別動,Uki。」男人的聲音有一絲沙啞。

 

Uki沉默不語,良久,他輕笑一聲。

 

「你在想什麼……FuFuChan?」逐漸壓低的聲音意有所指,喉結上下滾動,染上幾分沙啞,混雜著屬於少年的青澀和男人的低沉,如同深淵一般引誘著來人墮落。

 

溫軟的唇貼著耳垂,激起一片滾燙。男人輕輕一顫,剛想移開掩著的手掌,卻馬上被一手抓住。

 

貼著耳垂的唇展露出幾分尖銳,牙齒細細啃噬著,彷彿正在品嚐什麼美食。

 

Fulgur吶吶著不知該如何解釋,有些後悔方才的情不自禁。

 

青年驟然的發力是他無可料想,在男人灰色的瞳眸映射出細碎的詫異和無可奈何的縱容。

 

「……」Uki一手緊握Fulgur冰冷的手腕,另一手攬著其精瘦的腰,露出的眼眸沾染著不明的情緒。

 

「不要那樣看我……FuChan……No……」碎裂的話語似乎是在哀鳴,夾雜著無法忽視的痛苦。

 

Uki每晚都會想起,那個寂靜的雪夜。

 

有時是男人決絕的背影;有時則是還是小貓的自己被毫不留情的拋下。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卻再次被推倒在地;咬牙一步步行走仍然深陷在雪中,感受鼻腔逐漸被雪水淹沒。

 

好痛,真的好痛。

 

即使外表看起來已經將近二十歲,但其實說白了卻還是五六歲的貓兒,他用了堅硬的外殼包覆脆弱的本心,卻一次次對著匕首毫不猶豫的撤下警惕。

 

再一次,夢境停留在心口上的尖刃,Uki怔然的自床上坐起,他歪頭看向躺在一旁的Fulgur,似乎有幾滴淚自眼角淌出。

 

「FuFuChan……我好疼啊......」近乎偏執的話語自青年口中吐出,他伸出白皙的右手輕撫身旁男人的脖頸,彷彿在尋找好下手的地方一般。

 

身處末世所必備的警戒使Fulgur輕易的甦醒,對於青年那不知自何處而來的信任卻讓他略顯迷茫,他揉著雙眼問道:「Uki……?怎麼了嗎?」

 

Uki感受著身旁傳來的溫熱,,垂下眼睫,若無其事地道:「沒事,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即將破籠而出的野獸饜足的縮回了屬於自己的牢籠。

 

漠視的寒冬風雪刺骨而凜冽,百年前屬於人類的盛世彷彿從不存在,唯一可供記憶的也僅是那幾塊缺邊損角的墓碑。

 

Fulgur記憶中的寒冬,是倚靠著溫暖擁抱寒冬的勇氣,是與家人團聚而洋溢的歡笑,而非麻木的灑落鮮血,日日在污染間苟延殘喘。

 

那些製造他的人,到死都未曾明瞭,沒有生成情感、僅僅只是灌輸了末世前的大眾記憶為何會使得其血染實驗室,臨走前還帶走了失敗的變異獸。

 

冰冷的雪地裡,Fulgur深吸一口氣,吐出濃濃白煙,冷空氣鑽入喉嚨,深入肺腑,沿著血管擴散到全身。

 

野獸的尖嘶在不遠處響起,隨即又變得寂然無聲,他偏頭看向一旁手裡提著刀的青年,眉眼灑滿溫柔。

 

Uki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偏頭看了過來「 Fufuchan,我想吃烤肉。」他丟下尖刃,朝男人走了過來。

 

像是貓兒的輕哼,從背後擁著Fulgur的Uki伏在男人肩上,細細的呢喃。

 

Fulgur無奈的拍了拍緊擁著他的青年,笑道:「你不把獵物搬走我們今天也沒東西吃了。」

 

Uki只好認命的走回去拖起獸軀,Fulgur則挑起裝滿野菜的竹籃,一同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待兩人看清木屋的身影時,臉色俱是一變。

 

散落的木材,殘破的玻璃,甚至是佈滿著幾乎將草皮踏平的腳印,處處都昭示著屬於兩人的避風港已經不復存在。

 

這時,一聲輕響攀進了Uki的耳膜,他臉色一變,衝著Fulgur飛撲過去。

 

「碰!」一聲巨響,隨著鮮血湧出,染紅了Fulgur的視野,他滿是驚慌的看胸口染血的Uki,換來了青年釋然的一笑。

 

「 Fufuchan,我還給你了。」

 

腳步聲自背後響起,一根槍管抵住了Fulgur的後腦勺。

 

「站起來,舉起雙手。」粗啞的聲音刺激著Fulgur的耳膜,他感覺到整個腦袋都在嗡叫,一聲聲的呼喊著離去。

 

他沒有起身,也未舉起手,而是反手握住其抓著槍枝的手腕,輕輕一扭。

 

喀嚓一聲,周圍瞬間視野所見皆是黑洞洞的槍口,Fulgur這次站起身。

 

白光一閃,男人機械製的手臂上握著長刀,頂在腦後的槍管也被鮮血代替。

 

瞬間,四周血流成河,彷彿人間煉獄。

 

槍聲不絕的響起,趁著閃光,有人鬼祟的蹲伏到男人身後,一把長刃毫不留情的穿過他的脖頸。

 

卻沒想到,僅僅只是前奏。

 

想要挾持青年的人源源不斷地出現,Fulgur在防範身前的敵人時,還需要緊繃著隨時躲避身後的偷襲。

 

為了以戀人之名,祭祀本該成為利刃的叛軍。

 

「嘶……」一枚子彈打穿了他的腹部,鮮紅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混在了滿地鮮血之中,卻又彷彿有什麼不同。

 

麻痺感自傷處不斷往上蔓延,帶來了無止盡的絕望。

 

死神揮動鐮刀,卻被獸類的尖嘯打斷。

 

不知何時被白光包覆的Uki轉化成了屬於實驗獸的本體,一雙異色瞳明滅閃爍。

 

不大的身形遊走於林叢野草之間;獸類的肉墊是寂靜無聲的死亡。

 

轉眼間身穿實驗袍的人已經少了大半,被Fulgur斬斷一隻手臂的男人惱怒的忍痛提著槍四處掃射。

 

「噗……」又是一陣鮮血噴湧,幾分鐘過去了,林間僅剩偶爾的嘔血與呻吟,Uki停下腳步,抬爪走向仰躺昏迷在地上的Fulgur。

 

又是白光一閃,身穿白袍的Uki蹲在男人身旁,兩手一個使勁,抱起了腰間鮮血直流的Fulgur。

 

白雪初融的早春仍然帶著寒氣,樹梢的葉芽正自由舒展成長。

 

Uki抱著Fulgur行走在潮濕的土地上,思緒有些飄散。

 

是為了救我……才受傷,那哥哥,應該不是故意丟下我的吧?

 

「把他帶進來吧。」曾經救下他的老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操著粗啞的嗓音說道,他轉身走進背後紅磚製的小屋。

 

屋內,一個穿著毛衣的老婦抱著懷裏的貓一下一下的輕撫,她抬頭看了一眼來人,露出了一個微笑。

 

「是你啊。」老婦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清了他懷中的人,急道:「欸老頭,快點,人家血都流大半了!」

 

老人無奈的點了點頭,領著Uki走進內室。

 

他的聲音粗啞,卻透著感激:「老婆子老了,受傷感染卻找不到抗生素,是他為了讓我鬆口冒死找到的。」

 

Fulgur腹間的衣物被割開,露出紫紅色的傷口,其上已隱隱有些感染的跡象。

 

末世的細菌強大的足以無視時間,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小傷口可能都足以致命。

 

老人轉身拿出了一罐白色的藥瓶,反覆仔細檢查用量,放在針筒內沿著靜脈注射進去。

 

接著他拿出長針,藉著酒精消毒之後便開始縫合男人腹部的傷口。

 

一針一針,穿過了男人的皮肉。Uki看的滿臉蒼白,為他的痛楚,為他的傷痕累累。

 

時間流逝而去,當腐肉被割除、傷口縫合後已經是深夜了。老人體力不支的坐在椅子上喘氣,長時間手術讓他不再康健的身體無力支撐。

 

「抗生素連續注射五天就可以停了,你們的房間在樓上。」老人歪頭倒了下去。

 

聽到聲響的老婦推門走進來,看到睡著的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對著Uki低聲說道:「他可以移動了,把他抱到二樓最後一間,裡面我放了你們的晚飯。」

 

Uki將Fulgur輕輕放在床上,趴在床邊用手指細細描繪著男人的眉眼,稍稍恢復體力的男人微微睜眼。

 

「Uki?」

「我在。」

 

Fulgur輕笑了一聲,抬眸看著Uki:「還以為看不到你了……」

 

Uki盯著他,傾身貼著男人的薄唇落下一吻。

 

「我愛你。」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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