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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扉之間

全員向

繪師:信洛

​文手: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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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擱置在一旁的鋼筆尖牽著洋洋灑灑草寫字跡。Ike Eveland將一聲貓叫似的呵欠含在嘴中,金綠色的眸子落上街道地表積起的薄雪。

 

纖長手指夾著其中一頁完成的手稿,有一定厚度的紙張因吸收墨水變得更加沉重,在落日下像束飽滿垂腰的稻草隨著風飄動,悄悄捎走一抹鎏金,夾入書脊之中。

 

時間河水一般飄動,寒冬吹過書頁流淌進過季夾雜暖意的春風。當春季的第一片綠芽從枝頭嶄露時,厚重大書被翻了一頁。

 

Game over的像素字塊倒映在粉和金的交界處,才一個愣神的功夫惡魔便從小一步領先變成黑手黨的手下敗將。沒來得及對Luca缺乏運動家精神的響亮笑聲發怒,又一下如羽毛輕撫的觸感摩過脊髓一路攀升。紫眸子見對方沒反應收起了那副傻樂表情,中氣十足的語尾還帶著上揚:“Vox?”

 

人類暫且不論,惡魔似乎是被這曇花一現的觸感刺激到了敏銳神經,也不好顧忌眼下讓自己多少煩躁的遊戲結局──肌膚在起身的同時被陽光照耀更加蒼白,Vox摸過前一秒尚存有搔癢感的後頸,指尖撫過下垂碎髮和紅繩卻怎麼也不見方才那樣的感覺。

 

他相信絕非錯覺,一股從未感受過、彷彿要將自己解離至另一個空間的虛浮感輕刮過靈魂末梢。其他惡魔的力量?幽靈的惡作劇?又或者──“Shu這陣子有提到過他在研究的咒術嗎?或是有什麼反常行為?”

 

“Shu?”對沒頭沒尾毫無前兆的疑問句有些困惑,黑手黨只好暫且放下贏了遊戲的亢奮情緒如實回答:“沒有聽他提起過,也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Ike倒是……”

 

腦中碩大的人物枝葉圖被Luca抓到了一區盲點,原像孩童般興高采烈而亮晶晶的視線垂下,眼睫的陰翳覆蓋映於虹膜的柔光。

 

有一本書。考古一般從模糊記憶裡挖掘出更多細節,Luca掌中的手把隨著人思考時小幅度晃動,鮮紅的電動用具和染血手槍的影子重疊,“具體是什麼書Shu沒有告訴我,不過好像是跟時間有關的。”

 

“禁書?”

 

“不清楚。”金髮男子聳肩,將螢幕畫面跳回選擇關卡的介面,“不過,嘿,我們都相信他們,不管是Ike還是Shu都不是會亂來的人。”

 

“我知道他們有自己的方寸……”

 

到嘴邊的話被強制嚥下,在關好了門窗的室內被調到極大的遊戲音效震盪到措不及防的惡魔耳膜,Vox發出了略微高音的慘叫,隨之在密閉室內迴盪的是黑手黨老大毫無掩飾的猖狂大笑──遊戲裡頭頂飄著Luca Kaneshiro字樣的小人也在同時給了原主來不及反應的像素小人Vox Akuma三連踢。

 

某人的怒吼被隔絕在春季背後,書頁的足跡翻到夏至,而於烈日當空的盛夏顯然不是適合躲藏在陰暗處的怪盜活動的時間段──當然凡事總有例外。

 

正如Alban懷裡抓著的橘黑色貓咪玩偶,異瞳反射出的鐵灰機械夾正一步步向下延伸,有一把年紀的機台多少有些生鏽,嘎吱嘎吱響淹沒在夾娃娃機上方喇叭播放的歡樂音樂中,鳥爪似的彎鉤勾住未被拆下的價格標牌。

 

柔軟的咚一聲,第三次嘗試的鐵爪還是鬆脫了型態似蔥的長條毛絨玩具,VSF隊長的臉色早不像半小時前那樣遊刃有餘,紫羅蘭色的眼睛暗沉沉盯著全然稱不上乾淨的塑膠板,看著不斷從空隙中逃脫的蔥娃娃。

 

身為優秀警官的Sonny自然是不會朝著一台歲數不小的機器發怒,只是像著魔似的又將硬幣塞入孔洞,在Alban察覺到什麼似逐漸微弱的加油喝采聲中重新操控搖桿。

 

笑聲?

 

一瞬即逝的輕笑同時傳入聽力十分敏銳的兩人耳中,怪盜瞇起雙眼要尋找發聲來源,可那聲有些低沉的笑聲荒謬地讓人找不到源頭,像是兩人同時產生的錯覺。

 

不算陌生的笑聲使怪盜蹙起眉,稚氣未退的臉掃過因大熱天顯得格外冷清的夾娃娃機店。機器不合時宜又發出音樂,Sonny沒動多少的操控爪子因十秒的移動期限到了而自動向下伸展,裝模作樣收緊爪子──理所當然捉了一大把空氣。

 

“……”綠和灰黑的眸子看著身旁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隨後像把什麼東西重新吞入腹中,又輕輕呼出一口氣。貓似的眼睛在眼眶中轉繞兩圈,“Sonny,不然我們……”

 

“沒關係。”金髮警官怒極反笑將又一個錢幣投入機台中,總是笑得溫和──至少在Alban眼中是如此──的臉卻令旁人在酷暑中打了個冷顫。“我一定可以夾到它。”

 

Alban只好伴隨著苦笑,乾巴巴吐出一句加油。

 

當店外枝頭的綠葉隨著流失的水份變得乾裂時,Shu Yamino少見地站在滿是落葉和人聲的柏油路上,呼吸著明明只要開窗就可以吸取到的空氣,即便他沒辦法透過那扇小小窗戶聞到熱狗、汽油和甜滋滋的棉花糖香氣。

 

正如他手上的這支。咒術師不禁感嘆自己時常腦一熱買東西這稱不上好的習慣,看著四周一群又一群經過自己的人們,含了一口棉花糖到嘴中。

 

Shu猛地回頭,明明一旁的花圃除了還沒被人清掃起來的落葉外什麼也沒有,紫水晶似閃閃發亮的眸子隨之瞇起。

 

“我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完全掌握這個咒術了,還是說其實你有當咒術師的天賦?”另一頭被調侃的人似乎並不如Shu所說的“完全掌握”,當後者正疑惑對方為何沒有給自己答覆的下一秒,滿是雜訊的舊收音機般的聲音湧入咒術師的大腦。

 

Shu因難受皺起眉,直直傳達至顱內的雜音比耳朵所聽的更加直接且強烈,他揉揉突突跳的太陽穴,小聲嘀咕些什麼,另一端的好友明顯加快語速的急躁聲線在混亂中擬定雛形──卻又被一聲呼喊聲打散。

 

“Shu?”像晚夕的湖泊,Mysta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神情有些微妙的兄弟,被盯著的那人絲毫沒覺察似的蠕動嘴唇喃喃著,又蹙緊眉揉著頭。

 

Shu前輩是身體不舒服嗎。當一旁的Yugo詢問時他還咬著滿是草莓味的吸管,整個句子在嘴充滿奶昔的情況下變得有些模糊。

 

聽不到任何其餘雜音的或是不尋常人聲──即使他覺得事態有點可疑──的偵探還是拍了拍Shu的肩膀。咒術師被嚇著似抖了下身子,看清來者兩人才又放鬆露出微笑,面對Mysta的疑惑也沒給予正面答覆。

 

被迴避了問題的偵探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像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四歲孩童兩眼放光盯上了地下雲霄飛車,也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便是一手拖著一個朝著入口方向跑去。

 

至於三人的叫聲融合在其他乘客中盪到雲層頂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然,他並沒有成功,帶著一身雨狼狽回來的時候我都不禁要為他嘆息。”當Fulgur談論到先前遇過的醉客時正好飄起了雪,做為他的斜對角,Ike幾乎覺得靠窗而作的生化人幾乎要和外頭積雪融為一體,只有扎眼的心電圖狀紋路穿破同色調。

 

那聽起來真的挺可憐。小說家的手仍不停在有著大量草寫字體的稿紙上做著紀錄,炎日、黃昏、夜雨,零碎詞彙四散在不大的紙上。Fulgur隨口問了句咒術研究的進度,Ike Eveland落筆的手一頓,隨即露出苦笑。

 

“我可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沒準我沒有施展咒術的天賦。”他聳肩,眼鏡鏈隨著此舉一同擺動,“況且這也不是個可以大肆宣揚的事情……我甚至覺得Shu願意給予協助都是個奇蹟。”

 

那可不一定。本微瞇著眼的人突兀地撐開眼皮,聲音比外頭飄雪都還要輕。對面的金綠眸子傳來詢問,Uki定睛在小說家身側那只有自己看得清、人型大小的朦朧霧氣,小幅度搖搖頭回應:“以目前的進度來看,說不定你真的有天份。”

 

受到誇獎的人發出輕笑:“確實沒有想像中困難。”

 

耳畔響起聲音時猛然一抖,兩位Ike Eveland視線交會的瞬間,來自未來時間線的那方啪的一聲闔上書,強大力量將他往時間洪流外拽出,小說家很快穩住身體,略感疑惑地查看那本有著花俏紅紋路的紫色大書。

 

“時間的保護機制……是嗎?”金綠色的眸子垂著飛速掃過行行文字,最後還是輕呼一口氣,揉了揉痠軟的右手腕將從咒術師那借來的書闔上。

 

至少也完成差不多了。Ike自言自語著查看另一本更加厚重、除了文字還夾雜不少相片的紀錄冊,鏡片下的眼睛因成就感笑得瞇起,指尖推著書背將其放入書架中,掃了眼外頭被深雪覆蓋的道路,大步流星走出了圖書室。

 

只是小說家藏在書扉之間公之於眾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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